同学家长这么说,会后,班主任特地找来几位同学的家长单独谈话——这其中就有余辽,他是最后一个被留下的。
他没少给自己家那个顽劣的弟弟开家长会,面对这些流程,可以说轻车熟路。
可他听到的却不是完全的负面词汇,而是更复杂的,可以称之为失望和同情的情绪。
老师甚至为曾经的年级第一洛游做了张分析表格,刺眼的红色线条与余辽想象的画面重合。
“听说洛游同学要放弃保送机会,你要是能劝动她,还是劝劝吧。以她现在的状态,很难回到那时候了。这么好的机会,还是要珍惜。”
“唉,她父母都不在,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。可我们当老师的,眼睁睁看着这孩子一步步堕落下去,心里急得很啊。”
堕落,一个从山顶一步步走下山底的阶段。
余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,黑色线条缠在上面,边缘已经不再锋利。
他从半年前就开始做有关“堕落”的心理准备,无数次预演可能出现的结果,直到自己能够平静接受。
如今这个词被另一个人先占去了。
可产生负罪感的,却是他。
如果说宇宙里真的存在平行时空,他就像是开了平行视角,看着一个和他相似的人,先调转了车头,驶向某个直通深渊的轨道。
有一种时空错了轨,属于他的命运先降临到了某个倒霉蛋头上。
这场家长会结束后,就宣告着高三党们的暑假终于开始了。
为了让这出戏演得完整,洛游十分自然地坐进了余辽的副驾驶。
余辽发动车子,盯着前方路面,状似随意地开口:“听说你堕落了?”
洛游一怔,脸上出现了极力掩饰的慌乱:“你偷看我卷子了?”
“这能叫偷看吗?你老师可把我好一顿数落,妹妹。”
洛游一阵恶寒:“你别这么叫我。”
“我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什么身份,成绩堕落的不良少女?”洛游噙着笑意,靠向椅背,玩味地审视着余辽的表情。
她才刚刚接受了乔喜真正死因的冲击,又眼睁睁看余辽和她的关系走向一个很微妙的轨道。
这似乎意味着,她的支线任务和主线任务同时崩盘。
洛游心情可谓差到了极点,眼下可不想再听什么关于“学习成绩下降”的这种数落。
天知道她为了从零基础追赶一个遥遥领先的学霸,这两个月付出了多少。
余辽却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,语气渐渐变冷。
“为什么交白卷?新的不学也就算了,以前考第一时背的知识难不成也都忘了?”
以前考第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