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调整好身子站定,倔强得如同雪山上昂然挺立的松柏。
崔青衍气恼,倏然抄起桌上的茶杯,一举砸在崔锦程的跟前。
上好的青玉茶盏顷刻间粉碎成渣。
“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!”——
他这一声暴怒,瞬间将崔锦程的记忆拉回到从前。
崔青衍的亲生父亲只是崔家主后院寻常的侍夫,他的出生自然比不得崔锦程优越。崔家主也从来没对这个庶子正眼看过,哪怕崔青衍的一生都在追逐崔锦程的脚步,凡事都在追求比崔锦程做得更好。
有一年也是大雪,晾州梅园花开正好,吸引凰宫里较为得宠的三凰女殿下前来,晾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都受到邀请,适龄女娘和儿郎几乎都同去了这场赏梅聚会,崔家的几位小郎君自然也在列。
那天,崔青衍自作主张折了枝梅花送给三凰女,成为赏梅大会的众矢之,风光无限。
回到崔府,他就被崔家主当众甩了一记耳光,崔家主当时也说了一样的话,“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!”
崔家庶子,胆敢巴结凰女,简直胆大包天。就连崔青衍的父亲当时也受到了他的牵连,背负上教子无方的罪名,被罚跪三天三夜的祠堂,从此落下蹆疾。
庶子,上不得台面,只配当做仕途升迁的工具,随意许配;或者被当做堵住悠悠众口的挡箭牌,抑是个能够被随意舍弃的棋子。
崔青衍早在嫁入段府的那刻,就明白自己的身份。
彼时的崔锦程依旧默不作声,崔青衍已经恼得从石凳上站起。
浮石贯会看主人脸色,随即往崔锦程的后膝盖上踹了一脚,“跪不跪!”
崔锦程疼得一颤,右腿膝盖砸在鹅卵石的正中心上,钻心的痛!
浮石往他另外一只后膝也狠狠地一脚,崔锦程整个人生硬地前扑,膝盖“扑通”磕在地上,双手则下意识的撑住身体,正撑在那些碎裂的瓷片上。
那一瞬间或许是没感觉的,后劲漫上来的那刻,崔锦程疼得眼瞳骤缩,几乎是痛到想要立即逃脱,后颈被浮石用手卡住。
他被扣押着跪回地板,动弹不得。
鹅卵石小径上还有融化的雪水,潮湿的寒气顺着捉襟见肘的衣裳钻入毛孔,很快就将他的衣袖裤脚打湿了。
他的指甲插.进小径的泥巴缝隙里,浸泡在灰沉沉的冰水中,渐渐揪紧,却只能抓住肮脏的淤泥。
他挺着背,就会被浮石按回去,头颅也被他狠狠地下压着,耳边是浮石恼火的声音:“说话,快点拜见主子!”
崔锦程紧咬牙关,双臂抖得不行,从双手掌下蔓延出来、混杂进泥水的,是源源不断的血。
见他执拗,崔青衍气不打一处来,一想到今后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