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转入包间，几个大户就迎上来了，“林簿记！来得好早，叫个菜？”
林瑜一回头，看着眼前这三位大腹便便的税民，一时也忘了回话。他们说啥是啥吧。
他客气地让他们来。
这三人也不含糊，吃喝都是最好的，但桌上半句不提纳税之事。
不仅不提，他们说什么，林瑜也插不进嘴，这三人都是本地人，而巧了，陶攒典和孙司吏也是。
这林瑜明白，人家是自家人，他是个外地人，聊不到一块去。
但他们虽聊着，却也一点也不敢冷落他，过一会儿就要招呼他一下，吃什么啊要不要换个歌女啥的，生怕他不高兴还是咋地。
这里要重点批评一下这古代的酒馆，喝酒就喝酒，总要叫粉头妓女，怀抱琵琶在那里唱曲儿，还要过来替林瑜倒酒。把林瑜搞得别提多膈应了。
林瑜无力吐槽，心中吐槽了几句但没什么用。屡次提税的事情，都被他们岔开了。
数次之后，林瑜敢怒不敢言，心道，偷税漏税，按照律法，死不了你。
这一吐槽完，其中一个某个姓丁的制盐大户，笑说：“今岁吾等卖盐九万两，欲交商业税一万两。这是账簿，林簿记，您查收看看。”
一万两的税，他没有听错吧？
一个说了，另外两个都亮出了他们的账簿，说道：“林簿记，您看看。”
林瑜是个好学生，何况这又是他的任务，也认真查阅了。收入和支出基本对得上，就是有好几笔消费看得林瑜很迷糊。
比如这个产丝的账簿，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账目，连顺平酒肆的酒单也被记录在内。一个产丝的要喝那么多酒吗？他想了一圈，猛地忆起当初张掌柜跟他说过的。他们在这里消费，单却不用他们买，所以敢情都是那些卖丝卖盐的人承担了？
然后这笔款子的税……林瑜抬起头，他有点悟到了，可惜悟得略晚。他们的税如果不定额交，但县里是有考绩的，怎么办呢，就由那些其他可怜的商人补上。
……厉害啊。
陶攒典提供了各种公文，意思让林瑜签字。林瑜如何敢签得下去，左顾而言他。
他们已经习惯这林主簿在心中瞎比比，但这次他哔他的，他们搞他的，绝不会退让。这是银子，不是开玩笑的东西。
正常要交一万二的税，光是少出来的二千两，就足够他们吃香喝辣，各自瓜分了。而这他们还有不少赚头呢。
林瑜不想签，他们也没办法，耗着呗。
林瑜不仅不想签，还想走了。也不能怪他没担当，主要是里面的水好深，也不是他一个小小主簿能撼动的。要说他们有错吧，难道他们这些做官的就没错吗？
还是让之前那